(题记:本文是老王在综合分析农业发展历史、三农政策、农业的本质及投资属性等维度后做出的结论,既是一种观点的分享,也是供大家讨论的主题。如若感兴趣,请点赞,也可直接转发,如有内容借用于其他文章,望注明出处。对文章内容有任何意见和建议欢迎在评论区留言,一并感谢!本文全文约5000字,阅读约需15分钟左右。)

前言

通过外部资本进行扩张,或者将自身资本金进行投资,这似乎是许许多多的项目发展到一定程度的时候,总是想要奔赴的方向,尤其是看到行业的头部企业经过资本的加持迅速发展,有些还能成功上市,更是对资本的力量顶礼膜拜。资本,在这种欢呼雀跃中完美实践了其逐利的本质。扬鞭策马,快速扩张,产业和资本,两全其美,悠哉悠哉。

于是农业副业是什么意思啊,产业的尽头是投资,实业的尽头是金融,就成了许多行业的公共意识。

农业的尽头是什么?也是资本、是金融吗?

在乡村振兴战略实施五年后的今天,用五年时间完成了社会各阶层对乡村振兴的普及性认知,许多资本开始对农业跃跃欲试的时候,我们剖析这样一个问题非常有必要。

10年前,创新创业在全国各地开展的如火如荼,尤其是互联网、科技领域的投资热度可以用疯狂来形容,之后的一两年的时间,老王正好在北京见证了来自全国各地的创业者们和投资者们每天匆忙的生活,或者叫做匆匆忙忙的活着。彼时以及后来的几年时间里,老王曾经在讲课、投资路演评审、聚餐等各种场合向投资机构建议,在投资互联网和智能科技项目的同时,关注一下农业项目,得到的几乎是同样的回复,客气或者不客气的拒绝,甚至被笑话没有投资眼光,直到2017年之后,乡村振兴战略成为国家战略发布实施,慢慢的,慢慢的,开始有了曾经认识的或者不认识的投资人找过来:王老师,有什么样的好的农业项目,我们想要投资。

“为什么要投资农业?”这是老王必须要问的第一个问题。

“因为国家要发展乡村产业”、“因为农业有补贴”、“因为其他领域投资竞争激烈”、“实在找不到太好的项目、而乡村产业国家鼓励”、…….

首先,必须要说明的是,不管投什么行业,必须是对这个行业有充分的了解,互联网、生物技术、AI等领域几乎都有很好的公众认知,几乎不太需要教育市场,大家趋之若鹜。而农业,也有公众认知,就是传统农业和小农意识的公众认知:农业项目“周期长、风险大、见效慢”,农民的无约束、无合作、自给自足的小格局思想,这些正是当年投资者不投农业的原因,现在转投农业,这些公众认知既是事实,又恰恰是现代农业发展需要挑战的认知,里面既有客观自然规律,又面临需要进行行业整体教育的挑战,教育的对象不再仅仅是不断升级的新兴市场,还有深入其中的从业人员,也还有跃跃欲试的投资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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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村振兴,不是简单的对传统农业的加大投资,也不是为了农村美而简单的提高资金补贴,更不是靠单纯的政策支持才能强起来的农业发展,而是通过政策支持,先形成社会认知,共同关注乡村发展,然后通过顶层设计(乡村振兴战略)和新兴市场的崛起(新发展格局),以及农四代农五代全面返乡(人才振兴),重塑乡村产业发展格局、构建因地制宜的美丽乡村、带领小农户实现共同富裕,实现加快农业建设强国的伟大目标。

基于这样的认知,我们来看看农业发展的尽头会是什么?投资和农业怎么联姻?

第一部分 农业的本质

农业有它特殊的属性,不能快也不能慢,也不能缺少任何一个环节,否则就没有成果,而且,成果还是在几个月甚至一年后才能看出来,这和工业生产以及服务业的标准化、及时性、有间歇性等特点不同,这似乎和传统的投资逻辑不相符。

1、农业产业的自然规律:第一产业的种养殖周期长、见效慢、受自然环境影响大风险大,这都不符合投资理念。

2、赋能却不能改变本质:所有的科技赋能农业,均是在符合自然规律下完成的,而不是改变其自然规律,这和工业服务业领域的通过赋能而进行的迭代甚至颠覆完全不同,这同样会削弱投资的热情。

特别说明:农业是长期稳定而在每个自然周期内都有风险的行业,几千年来一直默默地稳定地发展,这和投资界热衷的收益高、见效快、退出路径多几乎不搭界,甚至是反着来的。但是,其他领域总是有停顿甚至被快速迭代,唯有农业在持续发展,更多的是不是被迭代,而是被赋能。所以,长远看,农业产业价值凸显。

第二部分 粮食的国家战略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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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家之间的竞争,最根本的竞争是能源和粮食农业副业是什么意思啊,能源代表进步、粮食代表生存,军事是手段、经济是结果。

能源的每一次革命都促进了人类的进步和发展,历次工业革命均与能源息息相关。

粮食涉及到国家安全,整个产业链必须自己掌握,否则就有可能受制于人,在我国,种子作为农业的芯片的定位,足以说明其重要性。

农业是国家富强的根基,农业强则国强,历史告诉我们,只要农业做不好,粮食欠收,人们吃不饱,就会出现动荡,加快建设农业强国,已经写进了二十大报告中。

话又得说回来,种粮食挣钱吗?

以北方普遍的一年两季粮食为例,一季小麦、一季玉米,亩产现在能到两季合计2500-3000斤左右(个别地方,高产的玉米品种可以达到亩产1700斤),去年(2022年)小麦、玉米的价格达到了1.5-1.6元,比往年高不少,去掉种子、肥料、农药等各类生产物资费用,每亩地可以挣到1000多元(这比往年挣得多),有的可以达到1500元以上。

这种计算,其实少了一个成本,就是劳动力成本,在农村种地,劳动力自己出工不算钱,如果算上工钱,还能挣多少?

投资种养殖,就得另算了,至少劳动力成本要算上、流转土地的成本要算上,如果单纯考虑从项目中挣钱(不考虑奖补等因素),仅这两项成本,估计就吓退了很多投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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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别说,去年单纯种粮食,还是挣钱的,规模化种植,可以通过机械化(去年小麦机械化率达到97%左右)、集约化劳动节约成本(尽管劳动力是算作成本的),发挥规模效应,再加上去年粮食价格上扬,所以是挣钱的。

但是,这符合传统的投资逻辑吗?以年作为资金周转周期、每年的价格波动、日益增长的劳动力成本、地方的圈层意识影响等等,或许,投资人该叹气了。

特别说明:粮食是国家安全问题,尤其是目前的国际形势下更显得重要。全产业链是保障粮食安全的必由之路,从上游的种子资源,到种植技术和种植过程的科学化,再到市场端的保障(基础的国家收储及高附加值的细化市场需求),这条产业链条将会一直持续。粮食的全产业链是长期收益的投资品类。

第三部分 农业的内涵和外延

农业,(内涵)是指利用动植物的生长发育规律,通过人工培育获得产品的产业。(外延)广义是指农林牧渔副业,狭义是指种养殖。很明显,农业的内涵丰富(动植物、规律、人工培育、产品),这就限制了外延,所以,一说农业大家都知道包含了哪些内容。虽然这几乎涵盖了我们所有的有关生活的各个方面,但是外延不大,看得见,甚至看得到未来,没有想象空间,这似乎不符合投资逻辑。

而象“互联网”这种行业的概念则内涵简单(计算机相连接)外延则极其丰富(网络连接及衍生的各类技术和应用场景),外延丰富,想象力就丰富,就会更加符合传统投资的投资逻辑。

但是,衣食住行是大消费,是新发展格局中极为重要的“国内大循环”,谁能说这没有投资价值呢?另外,这也从另外一个方面说明,这是关乎人民的生活的基础,是实打实的实业,容不得半点马虎,不能靠讲故事获得收益。

特别说明:对于农业的认知来自于书本知识和代代传承,尤其是代代传承所形成的的社会认知是带有对农业的偏见的,甚至是意见比较一致的“瞧不起农业”,靠天吃饭的客观现实,再加上近些年全球气候变暖、极端天气多发,让大家对农业的风险看法更有所加重。但是,农业的内涵决定了我们应该干什么,外延不大,才能让我们向农业的深度去挖掘去发展,才有了现在的上游种业振兴的国家决策、中间的质量兴农和农文旅特色发展、下游的体验式营销直播带货全产业链发展模式,行业的深度发展的结果是越来越精细、越来越高质量、越来越高附加值。当然,做好这一切需要的是行业发展的定力,需要勇毅前行。做好准备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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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部分 乡村振兴战略实施是农业价值回归的起点

十九大报告中第一次提出乡村振兴战略,以此为节点,之前所有对三农的支持主要是普惠制的补贴,之后除了普惠制的补贴外,更多的是支持优秀农业项目的奖补,大力支持农业产业发展。之前,农业和经济发展的关系,主要是通过农产品的价值剪刀差支持国家经济建设,通过多年多次上山下乡解决吃饭问题,农业产生的大量价值支持了国家发展,之后,所有的下乡(第一书记、工作队、服务、资本等)都是对三农的绝对支持,是带来价值,不是带走价值,所有的三农的价值均留在乡村。这是战略前后的本质差别,让农业本身的发展起到支持国家经济发展的作用,而不是通过农业支持其他产业来发挥作用,这种差别的结果就是,农业会强大起来(高附加值)、农民会富起来(盈余留在产业链中)、农村会美起来(产业融合、城乡融合)。

看一组数据,2022年,我国31个省份生产总值(GDP)共计亿元,按不变价格计算,比上年增长3%,其中三大产业的占比分别为7.30%、39.9%、52.8%,全国人均GDP为8.57万元。与2021年三大产业增加值相比,第一产业增长了4.1%,第二产业增长了3.8%,第三产业增长了2.3%。

从数据中可以看出,第一产业占比最小,只有不到8%,但增速最高,超过平均增速。如果要实现“加快建设农业强国”,则空间巨大。而这一切,是从2017年之前就启动了,而作为国家战略的提出,以优先发展为定位全力支持乡村振兴,则是以乡村振兴战略发布实施为标志,所以我们以乡村振兴战略的发布实施作为农业价值回归的正式的起点。

特别说明:和其他产业一样,农业本身的价值是很高的,从建国之后农业一直为国家做着积极贡献,在这个过程中还培养了代代相传的所谓的“小农意识”(小农意识的解读,请收看视频号“老王说三农”):有地就能吃上饭,自己吃,有多余的让别人吃,现在,大家一起来把农业的蛋糕做大,无需讲把剩余的分给谁吃,而是大家共享农业产业的价值。

这是政策带来的农业的长期的红利,看不起农业的也无需指责,拿不到奖补的也无需抱怨,政策的红利是给整个行业的,拿到多少看自己的认知,更看自己的努力。

而且,在计算GDP时,第一产业增加值是产业本身的价值,是实业价值,依靠金融实现的增值不在这里面,而是在第三产业增加值中。

第五部分 农业的政策性奖补原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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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人进入农业是看到了国家的奖补政策,认为可以得到很多资金。首先,给予乡村振兴的资金确实不少,除了普惠制的地力补贴,大部分都是先干后补;然后,补贴资金往往和项目特点、实际投资规模高度关联,而且分年度分批次奖补,有过程监督,根据评估依据决定后面的奖补额度,不做或者做不好,可能会停补。而且,因为分批次奖补,时间跨度大,自然就会有财务成本,算清楚账再考虑进来。当然,有的人本就打算短期行为,甚至骗补,提醒一下,原来先补后干的政策的时候或许能够得手,现在先干后补的年代,这个基本实现不了,甚至会把自己的资金垫进去。

特别说明:国家的政策性奖补资金基本上没有投机机会,不要拿其他领域的经验来农业领域割韭菜。即便是一时得逞,未来的严格审计也可能会审计出来。不懂农业就投资农业,可能割不了农业的韭菜,反而可能被割韭菜。

第六部分 农业和投资的关系

农业是一个产业,也需要投资,今年的一号文件对此也有专门篇章说明,投资也需要找到合适投资领域,两者可以联姻,但是,可能需要改变投资的逻辑,甚至是颠覆传统的投资思维,真的需要长期的价值投资,不离不弃,不再单纯以退出实现价值最大化(股权再融资、IPO等),而是深度绑定靠产业自身红利获得价值。

就目前而言,对于农业,投资的价值在于帮助土地资产入市:耕地的三权分置已经实施,集体经济组织法即将正式发布(草案已经于今年1月底前征求意见完毕),宅基地三权分置正在试点,这些政策或者法规为土地入市做好了规则准备。

特别说明:根据一般的投资逻辑,对一个行业不了解是不会盲目投资进去的,但是对农业并不是真的了解就想投资进来的投资者现阶段却大有人在,大家也不讳言,大多是因为看到了国家支持乡村振兴的资金多,这或许也是唯一的解释。农业需要投资,钱,对于农业很重要,但更重要的是帮助农业本身增值,填补农业在投资思维上的弱项,这才是投资对于农业的价值。否则,即便给钱,农业也不一定会欢迎,农业经历几千年的发展,骨气超过任何一个行业。

最后,回到开篇的问题,通过以上分析,得到的结论是:农业的尽头依然还是农业,是实业为本的农业,或者说,农业没有尽头,不要试图颠覆农业的发展模式。农业,唯有巩固和加快建设,唯有科技赋能,这才是农业的本质属性,才是国家提出的民族要复兴,乡村必振兴之要义。

总结一句话,作为文章的结尾:和农业在一起,一切不以长期共同发展为目的的卿卿我我,都是耍流氓。

(本文的视频版,见视频号“老王说三农”)

作者老王简介:农业农村部农村实用人才带头人创新创业导师、讲师团高级培训师,中央人民广播电台《中国乡村之声》栏目特约专家,教育部优秀双创导师,工信部中小企业志愿服务专家,团中央中国青年创业联盟中国青年创业导师,共青团山东省委首席创业导师,山东省农业农村厅产业项目评审委员会委员,湖南省农业农村厅乡村振兴咨询专家,中关村东升科技园智库专家,(美国)国际营销与市场执行委员会专家委员,济南市兴农乡村振兴研究中心主任,济南一抹亮色乡村振兴有限公司董事长,2011年济南市青年企业家个人成就奖获得者。

山东财经大学客座教授,山东师范大学心理学院专业硕士指导导师(校外合作),国际高级人力资源管理师(IPMA),全球职业规划师(GCDF),注册市场总监(CME)。担任浪潮集团数字乡村产业发展顾问、山东华羽青创产业园、湖南冷水江旭翔农业等单位产业定位、项目运营顾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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