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转载自微信公众号“致诚社会组织”(ID:),作者何国科,原标题为《社会组织合规建设和法律政策前瞻》。更多合规相关的直播课程,请关注由中致社会发展促进中心主办的社会组织合规建设项目。
社会组织是指在民政部门登记的社会团体、社会服务机构(民办非企业单位)、基金会。从法律概念上看,三类社会组织宗旨各有不同,业务重点各有侧重。目前全国登记的社会组织是90万,在实务工作中,要了解合作的机构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组织,本文介绍了一个从名称后缀进行快速判断的方法。除了社会组织的概念特征,本文还介绍了社会组织的法律属性、法律政策、合规体系等。
一
社会组织概念特征
1 概念和特征
社会组织是指在民政部门登记的社会团体、社会服务机构(民办非企业单位)、基金会,基本上我们社会组织目前的组织类型就这三类,寺院、道观等都是非营利组织,但不在社会组织的范畴。目前全国登记的社会组织是90万,数量上看起来挺多,但是这90多万社会组织真正有活力的不够,今天能够来参加培训的都是活跃的社会组织。
从概念上看,民办非企业单位是指企业事业单位、社会团体和其他社会力量以及公民个人利用非国有资产举办的,从事非营利性社会服务活动的社会组织。民办非企业单位是利用非国有资产成立的,这就区别于事业单位,事业单位是利用国有资产成立的。社会团体是指中国公民自愿组成,为实现会员共同意愿,按照其章程开展活动的非营利性社会组织。那一个外国人能否组成社团呢?不可以,因为社团有中国公民的限定,社团中最重要的是要实现会员共同意愿。基金会是指利用自然人、法人或者其他组织捐赠的财产,以从事公益事业为目的,按照本条例的规定成立的非营利性法人。基金会非常重要的是捐赠财产,是从事公益事业为目的的非营利法人。我们可以看到三类组织中,每一类组织都有侧重点,民非是从事社会服务,社团是实现会员共同意愿,基金会是接受捐赠民非组织通过什么赚钱,以从事公益事业为目的。
类型上,民办非企业单位包括民办医院、养老院、研究院、民办学校、美术馆、博物馆、中心等,大家看到后缀当中带有上述词语,就可能是一个民非。社团一般叫做学会、协会、促进会、联合会、联盟、校友会、研究会、商会等,社团这种类型都会以“会”作为最后的后缀。基金会的所有名称都叫基金会,不会有其他后缀。我们跟其他机构合作的时候,要了解合作的机构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组织?名称后缀的了解,对认识我们自己和合作对象都有一个帮助。
宗旨上,不同机构宗旨不同。民办非企业单位以提供社会服务为宗旨,是以服务为主体的机构。社团以服务会员为核心,反映会员诉求,为行业和会员提供服务。基金会以开展慈善活动为宗旨,三类组织有各自侧重点,又有共性。
会员理事人数上,民办非企业单位只有理事没有会员,理事人数是3-25人,是否要求是奇数法律没有规定,只是规定了人数限制。对社团来说,个人会员50个以上,单位会员30个以上,单位和个人会员混合50个以上。基金会理事人数5-25人,这是关于我们会员理事人数的问题。境外的人士可否担任副会长、理事长等职务?基金会的有关条款中,规定境外人士不能担任理事长,担任副理事长的,必须满足在中国境内居住3个月以上的要求。
在法定代表人方面,民办非企业单位没有限制要求和禁止性规定。社团有限制,一个人只能担任一个社团的法定代表人,不能同时担任两个社团的法定代表人。基金会的法定代表人不得担任其他组织法定代表人。
活动地域限制方面,民办非企业单位开展活动没有地域上的限制。因为提供的是社会服务,特殊情况除外,如民办学校只能在当地招生和开展教育活动等。对于民办非企业单位本身没有活动地域限制,但是对不同类型的民非的管理有不同要求。社团需要遵守活动地域限制,如果是全国性社会组织,可以在全国开展活动;如果是地方的,省一级的,不得跨域地域范围开展活动。在章程、登记证书当中,都有活动地域范围的要求。基金会并没有地域限制的要求,有一些地方可能要求在当地开展活动,但这并非法律上的限制。
决策机构方面,民办非企业单位是理事会或董事会,社团是会员代表大会,基金会是理事会。分支机构方面,民办非企业单位明确不能设分支机构,社团可以设立分支机构、代表机构,基金会可以设分支机构、代表机构。
2 基金会募资、民非做服务、社团为成员
总结来说:基金会募资、民非做服务、社团为会员。民办非企业单位受不同领域法律政策调整,不同类型民非内部管理差异较大,专业性较强,需要区别是哪一类民办非企业单位。比如说民办学校受到教育部门规制,民办医院、美术馆、博物馆分别受不同领域的具体法律法规调整,而且每一个领域的专业性都特别强,管理要求不能一概而论。根据服务范围、内容、专业不一样,受到的调整也不一样,后面我们也会给大家分享不同类型的民非各自在规范治理中的差异和区别。
社会团体具有较强的政治属性,是公民结社自由的体现,承担行业管理,行业发展、会员联合、俱乐部等职能。我们的社团、协会、学会等也都是为了行业和会员,促进行业发展、实施行业惩戒,包括承接政府委托事项来完成行业领域的管理性问题。
基金会非基金,基金会属于公益,基金更多属于投资、金融领域,但是专项基金除外,属于基金会下设的分支机构概念。
3 社会组织共同的特征
民非、基金会、社团有不同特征,也有两个共同特征:
第一,非政府性,我们所有社会组织都是民间组织而非政府,民间组织区别于政府,社会组织不能强制会员提供服务、收费,不能通过政府的命令开展活动,因为我们是民间组织而不是政府,当你以政府姿态开展活动时,就容易出现违规的问题,尤其是行业协会和商会类的政府机构,承担政府职能,当以政府姿态开展时,就有可能出现合规风险。
第二,非营利性,民非和企业最本质的区别在于非营利性。所有社会组织都不以营利为目的,区别于企业。我们不是企业,企业是营利性法人和组织,以向股东分配盈利为最大目的,非营利性是社会组织的共同特征,不具有营利目的。上述二者是三类组织中共同的特征和要求。
二
社会组织法律属性
什么是“非营利性”?我们要把这个内容吃透,非营利法人这个概念对我们社会组织来说特别重要,这是奠定我们法律属性的根本所在。
《民法典》第八十七条规定:“为公益目的或者其他非营利目的成立,不向出资人、设立人或者会员分配所取得利润的法人,为非营利法人。非营利法人包括事业单位、社会团体、基金会、社会服务机构等。”当我们理解这句话的时候,要充分认知和学习这段话的丰富内涵,我们所说的是“不向出资人、设立人或者会员分配所取得利润的法人”,不分配所取的利润,前提是有利润才能说不能分配利润,如果完全禁止社会组织有利润的话,不能说不能分配利润。民非可以办收费培训赚钱,这个并没有法律上的限制,我们跟企业区别的核心在于“不向出资人、设立人或者会员分配所取得利润的法人”。
非营利有三个特性,第一个特性是投入人不享有所有权,比如说设立举办者,我举办了发起了社会组织,成立一个基金会、民非、社团,投入人或捐资人不享有所有权,也不保留所有权,财产具有公共属性。第二,任何单位和个人不能分配,财产要全部用于机构的发展。第三个,剩余财产要用于相同或者相似目的。项目不做了,举办者也不能把费用拿走,只能转给相同或者相近的其他慈善组织。这是公共属性所决定的。接下来大家要理解这几个关键词。我把它给掰开了给大家讲。
第一个,成立的目的,营利、盈利、赢利三个不同概念不能用错,我们要准确理解。我们不是不盈利,盈余的盈利是财务会计概念,如果说我们是不盈利的话,容易给大家造成误解,大家一听到你这个机构不能赚钱,就会限制发展,法律上从没有用盈利,而是营利,营利是一个目的概念,也就是说我们成立的目的,一开始的初心就是为了公益目的而存在的,所以整个运营和宗旨也要为了公益目的,我们项目立项的时候,一定要说我们对于社会公众到底带来什么样的积极影响,而不是我们说赚多少钱。成立目的决定了我们整个机构在运作的时候,初心和出发点要围绕着我们最初的宗旨和目标。
第二个,不分配利润不代表不能有利润。什么是利润?收入减去成本就是我们的利润。何为分配?怎么理解分配?如果一个社会组织跟一个企业合作,一起做这个事情,假设这个活动完全合法合规,我们两方在合同中约定,合作做这个项目,如果有收入,收入按照5/5比例来分配,这个算不算违反了不得分配利润的规定?我们所说的不分配,是有对象的,是我们的社会组织的发起人、举办者、会员、员工、理事会成员不能分配,不代表机构本身不能与其他主体分配利润。
第三点,全部财产要用于机构发展?包括我们机构能不能买一辆车,买一栋楼,机构器材能不能买?买什么的问题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为什么买。是为了机构发展而买。比如说我需要办公所以买办公楼,需要野外考察而租车费用高,所以买车。“机构发展”包含的内容有两个:第一个是业务发展,第二个是管理费用,人员发工资、基本办公、管理、行政开支。
三
社会组织合规体系
1 合规:合乎规范
首先要讲到对合规的理解,合规即为“合乎规范”,合规包括法律法规、规范性文件、内部规章、行业规范。有些观点将行业伦理也放在里面,也就是说合规不仅是民法典说了什么,民政部说了什么,也包括内部规章制度、行业标准、行业伦理和道德。但我在这里没有把行业伦理、道德加进来,范围太宽很难把握,所以我把“规”的内容放在法律法规、规范性文件、行业规范和内部规章制度的范畴。
做好合规,可以防范风险(机构风险),预防责任(负责人法律责任)。预防风险是预防机构的风险,预防责任是预防机构负责人的责任。该遵循的流程做了,该遵守的规章制度都遵守了,遵守以后的确发生了合作风险,这个合作风险不一定要有责任,如果整个内部都是规范的,依法依规的,可以预防负责人的法律责任。如果整个决策合规,导致的损失就是客观损失。比如说社会组织投资问题,如果社会组织投资规范是规范的,该经过的内部会议经过了,市场中不可预见的原因和因素导致的亏损,不能说把负责人、会长给撤了,不能苛责负责人,只要做好合规,流程是合规的、规范的,这个风险就是客观的风险。做好合规一方面给机构预防风险,一方面也可以预防负责人和工作人员的责任。合规是社会组织运营的基础和底线,没有合规,就没有社会组织健康发展。大家要高度重视整个合规体系构建的问题。
2 合规内容
第一是内部治理,涉及到理事会、监事会、负责人、财务管理、换届、日常办公等规范化问题,如何建立起我们的20多个内部规章制度?民非、基金会和社团各自需要的内部规章制度不同,我会在下节课跟大家讲,我们内部规章制度到底包括什么内容,给大家做一些简单的梳理和分享。这也是我们合规当中很重要的一部分。
第二是捐赠募捐,涉及到我们管理中心非常重要的日常资金来源,包括捐赠管理、募捐管理等内容。我们接受捐赠的时候,捐赠人有一些想法和要求,能不能提?捐赠无偿性怎么体现?第四节课会跟大家分享募捐捐赠规范问题,朋友圈有很多募款的广告,我们慈善组织能不能花钱买流量呢?
第三是保值增值,即社会组织投资的规范管理问题。
第四是信息公开规范,我们履行信息公开义务应该如何遵循信息公开要求?真实完整及时的原则如何体现?有些会员说我不想让别人知道我捐钱了,有没有隐私权?这就涉及到隐私和信息公开中的矛盾的处理问题,这也是我们在工作当中关注到和注意到的。
第五是劳动人事,社会组织也是劳动用工主体,人员解聘的时候,薪资管理规范也是非常重要的。
第六是志愿服务,志愿者招募,管理,风险保值,志愿者记录和证明等管理问题。现在很多人说能不能去买志愿服务,这些年也发生过很多关于志愿服务的规范性问题的类似案件。
第七是关联交易,关联方之间产生的交易和规范化管理和建设问题,跟理事能不能有交易,跟监事能不能有交易?这就是关联交易,包括我们很多企业基金会,企业发起成立基金会,基金会能不能购买企业产品?关联方之间的规范性问题也会重点分享和交流。
第八是公益项目,公益项目设计,执行,监督,反馈等相关规范化的建设资助项目的论证和评估等问题,都是我们合规体系中涉及到的问题。
第九是知识产权,包括机构自身品牌和项目品牌知识产权保护,研究课题知识产权约定等内容,比如说我们社团分支机构出了一本书,协会出版有了版税,这个版税是属于社团还是主编还是分支机构?包括基金会资助科研项目,产生知识产权之后进行成果转化,成果转化以后财产权利属于谁?我们也特别关心这个问题。
第十是人格权益,比如肖像权、名誉权、荣誉权、名称权、隐私权、个人信息、反性骚扰等人格权利保护,都是在人格权中特别提到的,更加应该保护受益人的隐私、肖像权、保护机构名誉权、荣誉权。我们社团收集很多个人信息,能不能处理这些个人信息?如何规范?
第十一是分支机构专项基金,分支机构、专项基金的管理,设立,运营,和项目往来等规范化建设。
第十二是服务收费,涉及到社会团体涉企收费规范,如何规范收取费用的问题。
第十三是评比表彰,社会组织评标达标表彰的管理和开展,规范社会组织的评比行为,对志愿者的年度评优算不算评比表彰活动?奖需不需要备案呢?
第十四是重大事项,涉及到涉外的重大人事变动的,都是我们重大事项中所提到的。
第十五是对外合作,涉及到社会组织与企业合作,挂名,冠名,支持、承办、委托等事项的规范性,尽调审核问题。
第十六是行政税务问题,涉及到依法年检年报、申请非营利组织免税资格,依法纳税申报等问题。
我们刚刚提到90多个法律法规,我把它归纳起来变成16个合规内容和板块,把体系构建起来,我们会在后面课程中把16个体系内容分开来说,其实10讲内容也讲不完,我们后面会有其他律师、团队成员分别和大家做分享,这是我们合规体系的一些问题。
3 合规建议
第一,负责人应提高合规意识民非组织通过什么赚钱,吃透政策,把握底线。也就是说这个合规的意识比掌握内容更加重要,我们做事之前先问一问这个事情能不能做,把政策吃透,把握非营利、非政府性底线。把握住非政府性就可以不乱收费,把握住非营利性就会注意到收费的合规问题。
第二,完善机构内部的各项制度,完善决策流程,制度先行。我们所有机构,还是要制度先行,科学合理规范地建立起自己的各项规章制度,是非常重要的事情。全抄过来是不一定好用的。内部规章制度也会成为执法监督中非常重要的内容和依据,所以首先要完善自己的规章制度,通过会议把制度建立起来,更大范围地保证我们合规的底线和流程。
第三,强化机构从业人员的政策学习力度和考核。比如说我们今天在座的,我们是不是可以要求大家都要学,学完以后作为绩效考核,可以参与我们的课程,提升机构能力。
第四,规范对外合作,做好合作对象的背景尽调。很多风险都是外部机构胡作非为带来的法律风险,我们会讲授一些方式和方法避免这些风险。
主讲人:何国科
北京市致诚律师事务所合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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