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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鸣|作者
怎样发财？
年轻人把这个问题想了无数遍，最近把解题思路放在了副业上。
社交软件上总能刷出各种培训广告，有教人录制有声书的，有教人做喜剧的，也有带人练口才的。广告的宣传点也很清晰：开拓一门新副业，走上日赚斗金的道路。
真的能这样吗？许多人跃跃欲试，转眼就看见有人在朋友圈分享自己的副业进程。围观者怀揣焦虑，各回各家。
越来越多人在计划开展一门副业，但决策并不容易。下班之余，学什么，要不要报班，都是问题。
01
当代职场人，一半有副业
相比十年前，搞副业这事儿真的更普遍了。
在这里，副业的定义是除了主业收入之外社交软件挣钱副业文案，还在一段时间内有另一份持续的劳动收入。
根据猎聘网的调查，十年前声称有副业的职场人不足两成（18.8%），而到了2021年，表示有副业的朋友占据了51.9%，超过一半——你可能觉得周围人的比例没这么高，但人家其实在悄悄做。
自我兴趣是一方面，商业环境变化是主因。搞钱事业，多操心下永远不会错。而从线下到线上，副业已经被开拓得五花八门。
写拆书稿可以当副业，学新媒体文案可以当副业，帮人设计PPT也成了一门差事。
线上副业的总体趋势是让你涉足一门新技能、专注一个新兴的知识领域。与线下的摆摊、跑网约车、兼职送快递/外卖相比，少了些体力劳动，更有了凭借经验和资源上位的趋势。
与此同时，与之搭配的副业课程，宣传只要短期培训就能上岗。
“包教包会”、“在家工作”、“每天只需几小时”是他们的宣传词。
算下来比正式上班的日资诱人不少，也正因为此，新鲜副业涌现。参与一门副业，被很多人提上了日程。
不过，问及大家的副业到底在做什么，微商还是第一位。道理显而易见——简单，还可以借助人脉当中介赚差价。
位列其后的，才是劳动型和技能型的工作——深夜里遇见的网约车司机和新媒体写手，你可能在白天的职场上也见过Ta。
02
想偷偷变富有却把培训班养肥了
不过，面对新兴的副业，人们交出的学费，经常会比自己挣到的钱还多。小彭深有感触。
毕业一年，自信于普通话水平还不错，他对有声听书领域产生了兴趣。因为刷到的视频广告告诉他：各大音频平台都在急招会配音有声书的人，“简单培训就能上岗”、“报酬是300-500元/小时”。
他进了群，“班主任”告诉他可以参与免费试听课程。“然后整节课有一半时间是在讲一些很基础的东西，另一半时间在给正式课程做广告。”小彭很难信服，于是早早溜走。
如果不像小彭一样，选择继续学习，正式课程的价格会达到5280元。这是市场上的主流价格。如果是知识体系相对更抽象的理财班、文案班、短视频营销班等，收费可能在数万元以上，而报名者并不少。
在缺乏甄别的情况下，渴望副业的人很容易进入部分培训班设下的“坑”——用极低甚至免费的价格推广课程，拉人进群，是为了后续的正式课程转化。
但正式课程的设计不一定走了心：要么做得太简单，学不到东西；又或者故意弄得很难，让大家知难而退。背后的情况是，课程内容可能本身就来源于网络资料的拼凑，并未经过细细打磨。
到了这些副业课程承诺的工作机会阶段，他们可能提供为数不多的工作和实习机会，应付学员需求了事——你没有选上？那可能是因为你学得不够认真。
又或者声称有客源推荐给学员，但可能只是一种虚假的发单。比如从学费中掏出10-20%，假装为外部订单反馈给大家，其实只损失了一点利润，但会让学员在竞选中觉得自己的学习真的有用。
买东西都知道货比三家，但是在一些培训班的高薪诱惑和承诺面前社交软件挣钱副业文案，缴费时就忘了。
想要悄悄变优秀，惊艳所有人，结果收入没增长，钱包反倒被教你挣钱的培训班掏空。最后他们全身而退，盆满钵满。
我们的副业焦虑，成就了别人的主业。
03
副业焦虑，其实与副业无关
所以有人说，最赚钱的方式，是教别人怎么赚钱。
反观那些热门副业所属的专业，比如绘画、音乐、应用心理学等，在大学本科的就业质量评估中，其实已经进入红榜多年。在它们之后，还有广播电视编导、汉语言文学等专业被预警多年。
这些专业都有一个共同特征：相比理工科，入行门槛整体不大，人人都可以聊两句。因为带有创作性，工作内容会比很多人的主业有趣很多。
然而，红榜意味着较大的竞争及失业风险。那些把它们当主业的人，转行者众多——我当主业都不能过万。要是真的赚钱，凭什么叫你一起来赚？
当然，并不是说学习这些专业不行。技多不压身，业务能力顶尖的人会在行业里过得很好。但前提是足够耐心地长时间投入，慢慢积累，没有捷径可言。
相反，投入一点时间、金钱去学习，用副业的名义去硬刚别人的主业，前景堪忧。
副业课程的开设，可能看重的也是这个心理——反正过段时间你就心灰意冷，转而感兴趣于其他。这门课程到底咋样，应该少有人来追究。
所以回过头来看，相比于自己的主业收入，大部分人的副业收入贡献其实并不高。
那些拥有副业的职场人，有一半其副业收入不到主业的20%。仅两成的受访者声称，副业收入在主业收入的50%以上。
搞钱这条路，拥挤。时间是最可贵的东西，但也是最让人心慌的原因。
与十年前相比，学历背景、行业前景等因素带来的职业安全感逐渐消退，人们转而关注自我的经验与实力。
外部形势不好的时候更是如此，人们意识到，能带来安全感的不会永远是任职单位或企业，而是自己。
因此，副业焦虑，焦虑的不是副业本身，而是关注自我实力与经验在未来工作场上的评估——我还能不能持续赚到钱？我的生活还会更好吗？
副业反倒是一个解压阀，成为缓解焦虑的办法。自己的赛道充满了危机感，总想往外看看。至少我在做，我有这个过程，应该比毫无行动要好。
作为结果，一时兴起的副业冲动，可能先带来几万的学费支出，初衷是培养新的自我经验和实力，但在不了解的环境中快速决策，一个旱涝保收的副业未必能收获，反倒桎梏在培训课程的“坑”和自我意志的消沉里。
榨干了自己，舒服了别人。
撰文＆数据＆设计｜鹿鸣
编辑｜菜菜
出品丨腾讯新闻谷雨工作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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