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钻软件挣钱副业-访谈李凌：快乐且富有的独立开发者「上」

之前我们出了一期采访独立开发者李凌（中国区首位工程师）的，但是只节选了部分内容。

这次为大家整理了更丰富和完整的文字版采访记录（上篇）。

在这一期内容里，我们和嘉宾试图探讨以下几个问题：

你所不了解的代购批发行业内幕。

如何为你的产品定制商业模式？聊聊「收租」和「佣金」。

独立开发者如何避免产品被抄袭？

普通开发者如何培养自己的商业思维？

当我们说「做产品要延迟满足」时，我们到底在说什么？

···············

以下是李凌的回答。

文 |文桂

独立开发了哪些产品？

李凌：我在一条很小众的赛道独立开发SaaS工具，有好几年了。之所以选择做SaaS工具，因为我一直以来的工作都是这个方向。

大学毕业后我进了一个创业公司，公司是做语言学习社区产品的，叫。最早我本来是想学IOS应用开发的，但被老板忽悠着去做后台，没想到掉进了无底洞，新的东西越学越多，技术也越钻越深。我在这家公司待了七八年，最后我离职的时候，整个公司的后台服务端几乎都是我负责做起来的。

最早开始接触独立开发是2016年，工作之余我和同事一起孵化了一些SaaS产品，用得顺手的最后都送给老板了。真正开始做自己的产品大概是在2019年左右，那个时候我在国内的代购圈待了几年（副业），身边很多亲戚朋友都在做代购批发，我发现了很多生意上的需求和痛点，就想用做产品去解决交易流程上的问题，提升赚钱的效率。

做生意不光是赚钱多少的问题，也要考虑钱赚得辛不辛苦的问题。打个比方，你管理5个人能赚10万，管理100个人才赚15万，这个性价比太低了，到后期团队的管理成本会非常高。代购批发这个行业每天的流水很高，30万到100万，当然订单也是超大量的，就会出现很多效率问题等待被解决。

所以我孵化了两个产品，高度垂直在美妆和进口生活用品的代购批发行业。

第一个产品是一个开单记账的工具，目前比较稳定了，每个月有3-4万的收入。

另一个是帮商家开店的软件，可以算是代购行业的小「有赞」，目前还没有开始盈利，算是有一点点亏本的状态。之所以还没开始盈利，是因为我的启动策略是第一年让商户免费使用，还给他们做好服务，雇几个年轻人手把手教他们怎么操作系统，搭建和装修店铺，类似于「客户成功经理」的概念。这个开店工具的商业模式设计和有赞比较类似，但亮点是我还融合了的模式。

的商业模式最成功的点是什么？收租模式。如果它只收SaaS软件的月费和年费，一年的营收大概就是千万，最多达到一亿的级别，而加上租金可以让营收达到十亿级别。

有个职位叫Lunch ，专门负责让客户进驻我们的平台，把店铺lunch起来，他们一旦用上产品，基本就不会再更换了，因为更换成本很高的，这时候就可以开始收租了。这就好比云计算厂商，先给你发各种代金券，等你用了他们的服务，发现迁移成本太高了，他们就开始涨价了。按这个思路，我的工具第一年先全部免费，让大家都用起来，我先用网子全部网起来再说。

关于商业模式，可以扯远一些，讲讲我自己在用的佣金模式。

代购圈的主要产品是美妆类的，对这类产品来说，品牌效应是非常重要的。只有你的品牌立住了，有足够的曝光，才会有流量，用户才有机会购买你的产品。在韩国，每年生产的化妆品就有七八千个品牌，大量的尾部品牌没有曝光机会，无人问津，他们最大的需求就是投广告。我怎么解决这些人的需求呢？

我可以想办法给他们提供产品曝光的机会，比如我手头有几十个做代购的商家，我可以和品牌方合作，让他们提供产品作为赠品随商家发的订单附赠出去。用户只有先看到你的产品，才能去搜索和了解，建立关于这个品牌的认知。销量是建立在流量的基础上的，等到这些品牌的销量上来后，我就可以收取每笔订单的佣金了。

我这个生意本质就是收租。虽然眼下没有赚钱，但我看好的是这个行业，天花板很高，长尾收益明显。做之前我就有得到一些老板的支持，毕竟你想想，代购生意来钱快，而我的工具年费也就一两万，提高的效率相当于少招一个员工，他们当然乐意至极。在深圳，哪怕雇个人专门打包快递，一年的工资也要开五六万了，人家小老板的钱也不是大风刮过来的，能省也得省。而且招人是有管理成本的，你得操心，团队只要多一个人，整体的效率就会下降几个点，用工具替代人工会减少很多麻烦。

我现阶段的目标是先做到20个商户，解决好他们的问题，把这个行业再吃透一点，慢慢提高自己的竞争壁垒吧。

什么时候开始接触创业的？

李凌：我高中就开始做小生意了，因为接触互联网很早，所有的生意都是基于互联网做起来的。

我老家是湖南的，小时候父母在深圳工作，所以我比小县城的同龄人更早开始玩电脑。初中的时候开钻软件挣钱副业，我经常白天上课，晚上泡网吧，无缝衔接，动不动就是连着上一个月的网。

到了高中，周围人沉迷于电脑游戏，我反而失去兴趣了，玩腻了，就开始折腾别的东西。

那时候阿里做了一个叫「阿里妈妈」的平台，类似于现在的「淘宝客」，于是我自己也弄了个网站，从阿里接很多广告挂在上面，每个月挣个几百块，当时还觉得挺了不起。

2020年阿里妈妈峰会图源自网络

2009年我上了大学，建了个家教网站挣外快。模式很简单：想要做家教的学生在我的网站上注册，登记个人信息，家长通过网站联系到我，我在数据库里帮他们找到合适的学生，这事就成了，我收每个人首月家教费的25%作为佣金。后面这就慢慢成了一个半自动的生意，每个月挣个一两千生活费绰绰有余。

学生时代做生意其实主要是为了挣点小钱，对创业压根没有什么认知。我对技术类的东西挺感兴趣，觉得做产品又好玩，还能挣钱，岂不美哉，就这样顺其自然走下来了。现在自己做独立开发是抱着创业的态度，想的更多的是实现某种人生价值，这背后的原动力是截然不同的。我的产品日活两万，等于我每天都在解决两万人的商业效率问题，钱也顺带赚了一些，这种成就感是从前小打小闹不能比的。

但我做产品没想过马上离职去创业，风风火火大干一场，我一直是边做边推。我更像是日拱一卒的开发者，每天拱一个小时，有时候累了不想拱，就躺在那里。大多数国内的创业者不是这样，他们嘴里喊着「冲啊」，拼命给员工打鸡血，要实现梦想，改写未来，然后拿融资、上市、快速做大。

这确实是快速改变命运的一条路径，但我自己不是那种要迫切改变命运的人，我对自己现在的命运已经很满意了，我没有那种欲望。

对我来说，创业就是做自己真正喜欢的产品，能赚钱当然是最好的。用户的付费意愿是对你产品的认可，这是产品最大的成功。多少钱都可以的，不是一定要赚很多很多钱。我可能以后也不会赚大钱，我只要能靠自己的产品生存下去就可以了。

独立开发者如何避免被抄袭？

李凌：独立开发者的产品为什么很容易被抄袭？因为没有商业壁垒，全是产品壁垒，而且产品壁垒也不够高。别人盯上你的产品，只需要做点微创新，再和其他平台打通，光靠这点东西就能超越你了。

这两年很多人都转去做 SaaS 类的工具，因为它们的产品壁垒高，切换起来成本很高。企业的员工用熟练工具 A，你让他换成 B，他还得重新去学习，有学习成本。如果员工学得不好，你还得再另外招人，还有人力成本，一不小心一年就晃过去了，老板又白忙活了。

但我不太担心有人抄袭我的产品，因为赛道太垂直了，竞争门槛比大家想象的要高，一般人是切不进来的。我的竞争力在于技术方面绝对的优势和对行业的理解，单凭这两点，我就可以拖垮大批竞争对手。现在市面上的微盟、易订货这样的传统VRP试图拓展代购这块市场，但他们不了解这个行业，靠无差别推广是没用的。

举个例子，在代购行业，产品的标准化程度非常高，很多大品牌美妆产品的购买流程只有两步：报名字和下单，不需要商品描述的，其他平台提供的商品详情页在这里没有用武之地。也有些批发商会自己去找外包程序员研发产品，但人家只会打包个小程序或者代码交付给你，没有办法长期根据业务进行迭代维护的。还有人自己雇程序员，但是养个程序员一年差不多一百万，如果生意不赚钱，很容易玩死。所以既要会技术，更要懂行业，这样的人并不多。

我做的这些工具技术难度大吗？说实话我觉得没那么大。难点在于对行业的理解和人脉的积累。代购批发商这个圈子大部分都是家族生意，延续好几代人，稳定性和用户粘性比较强。一是因为代购本质是服务行业，我们看似是卖产品，实际上要解决买家的各种问题，客户关系链紧密。二是很多老板都是六零后七零后，和他们打交道不是件容易的事。你要卖产品，首先得教他们使用你的产品，教学和售后的过程才是最复杂的一环。我之前给别人讲我的产品，讲完就有几个人去抄了，但是抄过去没有用，因为缺少客户资源，他们没办法取得客户的信任，更何况，不懂行业的人怎么能做好产品呢？我现在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也不会到处给人看我的产品了。

给独立开发者的建议

李凌：第一，千万不要看不起小买卖，所有的商业行为都是有价值的。

你要竭尽一切机会去进行商业实践，哪怕做个外包也行。

大多数独立开发者的收入上限都很低，不管如何努力，到了月均6000到8000就会陷入瓶颈，只有很少数人才能够做到月入5万10万，这是源于思维能力的差距。要突破这个瓶颈，对思维的考验是不一样的，不是一个普通程序员的思维能解决的事，你必须要养成商业化的思维。

商业思维不是靠看书听课学习的，是实打实地在买卖行为中锻炼的。好比我副业做代购，我是卖了差不多一千万的货才有现在的成绩的，我积累的很多对这个行业的理解不是靠简单地和别人聊聊天就能掌握的。独立开发其实就是一个很好的商业尝试机会，你可以凭借自己的产品去认识市场。

我给大家的建议就是要把握住一切可以投身到商业行为中的机会。有些人害怕亏钱，但是对我们普通人来说，又能亏到哪里去呢？只要沉没成本足够低，损失比较可控，什么都可以去尝试。你只有去尝试了，接触新的领域，才可能发现机会窗口，机遇不会主动来找你的。

第二，眼光放长远些，不要过度看重眼前的回报。

做产品和技术需要一定的兴趣和热情开钻软件挣钱副业，还要能有长远的目光，很多事情短期内可能没有回报，但长期坚持下去是会有不错的收益的。很多人做这行纯粹是为了混口饭吃，想挣快钱，你告诉他这个产品明年能赚100万，他不一定愿意与做，他要明天就看到100万才行。

我自己做产品，三五年内是不关心是否收益的，我想的是先把它做出来，拿到一堆数据。你要知道，数据本身就是有价值的。你可以用它来吹牛（笑）。

数据能看到一个市场的增长趋势，很多时候它可能会催生新的产品，数据本身就是一种资源，是可以用来融资的本钱。现在靠PPT融资的阶段差不多已经过去了，要有产品和数据才能说服别人给你投资。我愿意搏一搏的东西都是能让我看到未来增长趋势的东西，这是最重要的。

举个简单例子，我原本做了一个工资计算器给自己用，技术很简单，放在那里也不需要维护，现在日活大概200+，每个月靠广告赚20块钱，能买杯奶茶。虽然收益微不足道，但它几乎没有成本，而且现在的总体趋势一直是往上走的，从开始的 1块钱到现在的20块，翻了二十倍，如果是以五年乃至十年的维度去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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