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文讲到了狄俄尼索斯的抚养——
在一众女仙的精心照料下,狄俄尼索斯在倪萨山谷生活的非常幸福。
也正是在这里,狄俄尼索斯凭借自己的聪明才智发明了种植葡萄和酿造葡萄酒的技术,为他最后成为“酒神”奠定了基础。
无论天上还是人间,“酒”早已存在,但“葡萄酒”却是狄俄尼索斯的发明。
在西方艺术作品中,这位神祇的头上往往带着葡萄藤花冠,以表明他的酒神身份。
可是,这里还有一个问题需要解决——
那就是,
狄俄尼索斯在有资格成为“酒神”之前,他得先成“神”。
因为在希腊神话中,
神与神结合生下来的是神,
人与人结合生下来的是人,
那,神与人结合生下来的是什么呢?
我们称之为半神(hemitheoi),因为他有一半神祇的血统,
当然,更经常使用的是另外一个名称——英雄(heroes)。
英国著名历史学家汤因比在其名著《历史研究》一书中这样写道:
“在希腊神话那种随和的世界里,神灵们见到凡人漂亮的女儿就要恣意占有,他们的牺牲品如此之多,以致这些受害者能在诗文里排成一长列名单。这类事件从来就被当成耸人听闻的大事,结果总是引起英雄豪杰降临于世。”
宙斯与塞墨勒就属于这种情况——
宙斯是神,塞墨勒是人,所以他们的儿子狄俄尼索斯其实有一半凡人血统,是一位“半神”。
那他后来又是如何被诸神接纳为奥林匹斯圣山上的一员,并成为十二主神之一的呢?
这主要是因为:
第一,狄俄尼索斯出生之时,经受宙斯雷火的炙烤,已锻去其凡性,使他永生不死。
第二,狄俄尼索斯在人世间经历了一番奇异的游历和闯荡。
事情是这样的……
和仙女们一起生活的狄俄尼索斯还是没有能够逃脱赫拉的魔掌,
她使宙斯的这个私生子得了疯病。
自此以后,狄俄尼索斯整天饮酒度日、麻痹自己。
有一天酒神狄奥尼索斯,狄俄尼索斯喝了酒之后,乘坐着由黑豹驾驶的四轮车在山林间四处游荡,不知不觉、疯疯癫癫地走出了倪萨山,由此也就开始了他的周游世界之旅。
狄俄尼索斯先由希腊来到了小亚细亚的伊达山,在那里,他遇到了天地万物之母库柏勒。
《瑞亚或库伯勒》
对众神之母、大地女神库柏勒的崇拜起源于小亚细亚佛律癸亚一带,后来传到希腊,希腊人将其与瑞亚合而为一。
仁慈善良的库柏勒早就知晓狄俄尼索斯的不幸身世,她小施法力,治好了他的疯病。
之后,狄俄尼索斯告别库柏勒,继续他的冒险之旅,到了埃及、叙利亚、埃塞俄比亚甚至印度等地。
一路上,狄俄尼索斯跋山涉水,从一个国家到另一个国家。他无论走到哪里,都将种植葡萄和酿造葡萄酒的技术传授给当地人。
漫游的过程中,他教人歌舞、制定教仪、显示神迹,逐渐积累了一大批信徒和侍从。
这些追随者越来越多,队伍也越来越庞大。
他们一个个头戴花冠、打着铙钹,肆无忌惮地饮酒、狂欢、跳舞、唱歌,簇拥着他们所崇拜的主人——狄俄尼索斯。
狄俄尼索斯的随从主要有:
首先,牧神潘。
潘是赫尔墨斯与林中仙女西林尼一夜情的产物,生下来就是一副长着羊角、羊蹄、羊尾、羊须的半人半羊模样。
母亲西林尼被自己生下的怪胎吓跑了,父亲赫尔墨斯将他抱到了奥林匹斯山。
众神倒是觉得小家伙特别可爱,尤其是在音乐方面,他完美地继承了父亲的良好基因,造诣颇深。
长大后的潘神没有在奥林匹斯山上居住,他喜欢在绿树成荫的森林里吹着优美的排箫四处游荡、寻找美女。
潘神性欲旺盛。
就像古罗马作家琉善在《路吉阿诺斯对话集》一书中所说,潘“生来多情,不想只爱着一个人”,故时刻不停地追求各色仙女,但大都因为他的长相问题被拒绝。
同时,调皮可爱的山林水泽仙女们又经常挑逗他、捉弄他,在打情骂俏之间,也有很多仙女被他成功拿下。
后来,狄俄尼索斯与形象猥琐的潘神相识,非常喜欢他,遂成为酒神的忠实打手与跟班。
其次,萨提尔(Satyr)。
Satyr,也翻译为“色狼”。正如古罗马作家阿普列乌斯在《金驴记》中所说,他们是希腊神话中的一种下品神,就是整日沉湎于酒色之中的色情狂。
萨提尔是一个群体,是些长着羊蹄子、羊尾巴的半人半羊的小精灵。
他们有时狡黠奸诈、有时又愚笨可笑,其基本性格就是嗜酒如命、视色如命,有着无比强烈的酒瘾和性欲。
由此看来酒神狄奥尼索斯,他们这长相、这品性与潘神无异,所以在勾女把妹这一伟大事业中的际遇也无甚差别。
布格罗的这副作品鲜活生动地描绘了一个萨堤尔在偷看宁芙仙女们洗澡时被发现,调皮又好色的仙女想把他也拖下水,萨提尔有色心没色胆又不敢下水的滑稽场景。
理所当然,潘神和萨提尔们成了最好的朋友,大家一起做了狄俄尼索斯的随从。
再次,森林之神西勒诺斯。
狄俄尼索斯早期正是在西勒诺斯的教育和引导下发明了种植葡萄和酿造葡萄酒的技术,因此西勒诺斯是狄俄尼索斯的老师,后来成为他的信徒。
西勒诺斯一般以头戴花冠、骑着毛驴、醉醺醺的滑稽矮胖小老头的形象出现,有时也会像潘神或萨提尔那样以半人半羊的形象示人。
最后,众多山林水泽仙女与人间妇女。
统称为Maenads,中文翻译为迈那得斯或美娜德,也可称酒神的女祭司,专指酒神狄俄尼索斯的女性疯狂粉丝。
她们嗜酒成癖、饮酒无度,喝起酒来极度兴奋、连唱带跳、不顾体面,癫狂之时纵情淫乱、粗野残忍、无恶不作,因此也被称为酒神狂女。
如此一来,呈现在我们眼前的就是这样一支队伍:
狄俄尼索斯头戴花冠、手持神杖,坐在猎豹拉动的车子上,雄赳赳气昂昂地走在最前面,后面跟着一个由美女与野兽构成的奇异组合,他们边走边饮酒,醉醺醺地吹着长笛、敲着铙钹,又唱又跳、狂奔乱跑,在群山中、在树林里、在草地上欢快地行进。
实际上,所有这些粗野与放荡的行为都从另一个侧面表现了古希腊底层民众尤其是受压抑的妇女们宣泄情欲和突破禁锢的一种原始冲动。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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